Frigid
(瑪爾瑟斯+夏洛特)
作者：奶茶
*涉及少量瑪爾瑟斯R2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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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瑟斯陷入了模糊不清的夢中。他清楚地了解自己是在做夢，因爲在星幽界中不存在這樣的場景，感官也不會像這般迷蒙。大概是卷入腦海中的一小部分記憶導致他開始做夢，即使他拒絕了第二次的恢複記憶的儀式，卻仍然身不由己地陷入記憶的漩渦。只要閉上眼睛，便能看到身體內部的色澤扯拉他的身軀至擁有模糊不清的記憶的夢中。
即使是在夢中，他也是孤身一人，沒有幻影在夢中與他相會，更不存在記憶中的某個人將他送出這漩渦。瑪爾瑟斯感覺自己在被鴉黑色填滿的空間內沈浮，被充盈著的顔色所蒙蔽的雙眼只能在自己的服飾上尋找到其他色調。赤紅的色澤因爲周圍暗色的襯托而顯得刺目，原本應該讓人感到溫暖的顔色卻成爲了萦繞在身側的寒意，就算是因爲身處夢境而遲鈍的感官也能傳遞到寒冷的信息。
忽然有誰牽住了他的手。從手部的觸感來判斷，應該是位女性。瑪爾瑟斯向忽然出現在夢境中的女性看去。雖然大腦中樞演算後認定她值得警戒，但他卻無法鬆開手。從手部傳遞的熱度沿著瑪爾瑟斯的靜脈開始在身體內循環，這種觸感彷彿是他渴求已久的事物。他凝視著女性，想要看清她的面容，視覺卻無法辨析她的樣貌。
「妳是誰？」
她沒有回答。但瑪爾瑟斯卻彷彿看見了女性彷彿在微笑著的眼眸。明明是令人感到寒冷的碧藍，卻在給予著瑪爾瑟斯溫暖。
令人心安的溫暖使他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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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境回歸到現實的過程只有一瞬，先後捕捉到的景色卻沒有太大差別。視覺被無盡的白色所侵占，而後才是皮膚傳遞的感覺。無論是漆黑還是純白，都只會給予他寒冷，但是這裏卻讓他感到真實。他判斷自己躺在雪地裏已經有一段時間，紅色的衣擺已經被因體溫而融化的雪水沾濕，顯出更爲深重的色澤。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生著幾乎要燃盡的火，閃著明滅的光，黯淡的紅與藍交雜在一處。在這焰色之後，他尋覓到純白的身影。
「啊、瑪爾瑟斯先生。」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夏洛特轉過身面向他，目光裏掩飾著一閃而過的驚訝：「你醒來了？身體感覺如何？」
「嗯。」他敷衍地回答道，不想去探究夏洛特意圖隱藏的事物，思路脫離麻痹狀態逐漸清晰，記憶還停留在陪同人偶探索雪原的時間點，沒有一點關於自己倒下的印象。瑪爾瑟斯試圖牽動肢體，關節處卻似乎失靈一般無法動彈，隱隱地還牽動了痛感。
夏洛特發覺到瑪爾瑟斯的動作，開口喚住他：「瑪爾瑟斯先生，現在你應該還動不了。」她從身邊翻找出不死靈藥，將盛有深紅色藥物的玻璃瓶交予他，他握住瓶身，冰涼的觸感彷彿是埋藏於雪中一般。
「你感覺冷嗎？」她盯著他服下藥物，又局促地開口問道：「那個......我沒有什麽醫療的經驗，大概只能回到宅子裏，讓音音夢小姐看一看。」
「不冷。」
「但是你看起來很冷，臉色有點發白，是不是感冒？」夏洛特的語氣裏存著擔憂：「對不起，因爲暫時走不到溫暖一點的地方，所以只能暫時讓你躺在這裏......」
「沒有。」他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夢境裏的寒冷麻痹了所有神經，他也許是因此無法再感受到其他溫度。
「剛才發生了什麽？」
「剛剛瑪爾瑟斯先生被魔物偷襲了，在我們解決之後，瑪爾瑟斯先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然後就昏倒了。」她察覺到瑪爾瑟斯的目光，像做錯事一般趕忙解釋道：「人偶在臨走之前，要我陪著你直到醒來，但似乎還要有一段時間你才能恢複。」
「這樣。」他漫不經心地回答道，瞥向少女時發現她的面頰因此微微變紅。
「怎麽了？」他看著夏洛特躲閃的模樣，發問道：「妳覺得冷？」
「沒、沒有......」她因爲瑪爾瑟斯的猜測而低下頭，只要稍加觀察就能理解她在試圖隱瞞什麽。
「如果覺得冷，就往火堆這邊靠近一點吧。」瑪爾瑟斯無意探求她的秘密，他閉上眼睛。
而她卻以爲他因她的隱瞞而沈默，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最終逼於他因她的視線而露出的疑惑抬起頭：
「那個......」她似乎被自己突兀的聲音所嚇到，停頓了一下，用更低的聲音繼續說道：「希望你不要介意......」
瑪爾瑟斯側頭看到她側過身子，身後被遮擋住的小雪人出現在視野之中。也許是太過靠近火焰，亦或是她過分關注雪人的身姿，由雪製出的人形産物瞧上去幹癟而纖瘦。
製作雪人的少女似乎偏愛冰冷的藍色調，藍色的野果成爲眼部，嘴部又被藍色的汁液細細描出，鼻子缺少材料，於是空落落地留出一個空缺，充當下肢的部分兩側被插上當作手臂的樹枝，末端掛上了夏洛特自己的手套，被揉捏得堅硬而易碎的雪塊支撐著上面的材料，看起來搖搖欲墜並且寒冷。
少女順著瑪爾瑟斯的目光望著自己的成品，露出了彷彿小孩子一般的笑容，又回頭看向瑪爾瑟斯，困窘地笑了起來，紫色的眼中彷彿留有方才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溫度。
「因爲很無聊，所以在瑪爾瑟斯先生昏倒後，我查看沒有什麽大礙就堆了一個雪人。」
「嗯。」他收回目光，看到她期待著什麼的目光又開口問道：「很不錯。」
夏洛特因此開心地綻出笑顔：「你能喜歡真是太好了，瑪爾瑟斯先生，我原本以爲你會發怒呢。」
「我不會生氣。」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隨即又迎合少女的心情發問道：「但是，爲什麽用藍色？」
「藍色？」她蹙眉，再度露出困惑的姿態：「藍色很奇怪嗎？」
「不。一般來說，大家都喜愛用紅色來裝點雪人，」他試圖從記憶中尋找到關于這類信息的碎片：「大概是因爲紅色會令人感到溫暖吧。」
「唔，我也是那麼覺得。但是，」她鬆了口氣，眉間的皺紋也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顯然是因爲瑪爾瑟斯的疑問而緊張了一番：「在這個世界裏，一切都是相反的吧？」
「雖然顔色只是光反射到眼球的作用，但真的能給人如此的感受。」少女因爲吐露自己的觀點而微微低下頭以掩飾羞澀：「所以才有暖色系與冷色系的區分吧？」
「但是，令人感到溫暖的火焰在最初是藍色的，而觸摸到寒冷的藥物卻是紅色的，瑪爾瑟斯先生的話，明明穿著看上去就很溫暖的紅色衣服，但爲什麽不論在夢境中還是現實裏，紅色卻只能帶來寒冷呢？」少女的眼中彷彿存著溫度，又像是堆積著冰雪一般，紫色的雙瞳盯著他，彷彿能窺探到他記憶中的夢境。
她輕輕拍了拍雪人的軀體，藍色的汁液伴隨著雪水滲出，扭曲了嘴型。
「紅色是熱情而溫暖的顔色，大概一直都是這麽認爲的。但假如這樣的世界相反過來，那些冰冷的顔色大概也能夠讓所有人體驗到溫暖吧？」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