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之事

(瑪爾瑟斯+泰瑞爾)

作者：行空

 

 

 

 

 

　　首先，由於長年過的都是待在實驗室埋頭研究和假日逛中古零件行的兩點一線生活，自己并沒有掌握游泳的技能。其次，加速裝置並沒有防水性能，在水中無法正常運作。再者，球狀武器只能放電，在水中使用無疑是自尋死路。最後，敵人仍在活動，同行的引導者和戰士不可能發現在後面待機的自己已經溺水，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救援。

　　結論就是，“無計可施”。

　　於是泰瑞爾閉上眼，就那樣任身體在冰冷的湖水中不斷下沉。

　　——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前，他模模糊糊地聽到了某種東西入水的鈍重聲響。

 

 

 

　　泰瑞爾似乎聽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人的說話聲。

　　那是誰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想。像拿著提燈驅散籠罩夜色的迷霧一般，他嘗試著去回想記憶中的聲音，漸漸地使意識變得清醒起來。

　　這時，他才感知到身體某個部位正向自己發出求救信號。腰部似乎慘遭蹂躪，一聲一聲的慘叫在體內迴蕩，令泰瑞爾也忍不住低聲呻吟。

　　“你再跳的話他的胃就要被你踩爛了，史塔夏。”

　　忽然傳到耳邊的這句話讓泰瑞爾猛地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把鋒利的槍頭從眼前橫掃而過的銀光；他緩慢地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銀光消失的還有原本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砸到腰部的重量。在少女刺耳的狂笑聲中，泰瑞爾慢慢摸清楚了現狀。史塔夏剛剛把我的身體當成蹦床跳來跳去，然後有一把槍逼走了她——是這麼回事吧？

　　“趕緊起來。”

　　泰瑞爾聞聲抬起頭。瑪爾瑟斯手持斧槍站在他頭側，儼然他的護衛一般；可語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不然她又要吵著到你身上蹦跳了。再這麼鬧下去，引導者會生氣。”

　　“抱歉。”

　　泰瑞爾馬上起身。騎在瑪爾瑟斯肩膀上的引導者用沉靜的雙眼凝視著泰瑞爾一會兒，才鬆開了拽著瑪爾瑟斯頭髮的雙手，向泰瑞爾張開手臂。青年習慣地將她抱下來，才發現自己渾身濕透了。

　　——對了，我剛剛溺水了。

　　泰瑞爾側身望向身後。湖面上厚厚的冰層已被打得粉碎，突然從湖底竄出的巨大觸手怪物也已不見蹤影。他再轉回頭，發現同樣濕淋淋的只有瑪爾瑟斯一人。

　　“引導者不允許我用斧槍插進身體里的方式把你撈起來。”

　　在泰瑞爾提問之前瑪爾瑟斯就已經開口回答，說的時候臉上似乎還掠過了一絲不滿的神色。

　　“引導者也不允許我們不管你，所以我只能下水了。”

　　“……謝謝。”

　　聽了瑪爾瑟斯的回答后心中五味雜陳的泰瑞爾決定總而言之先姑且在禮貌上道個謝。然而，瑪爾瑟斯卻在這時沉下臉來。

　　“我個人并不想救你。”

　　“我能理解。”

　　“我下水的時候看到你已經一動不動。但那個時候你才剛溺水，應該還有足夠自救的意識和力氣。為什麼你在那時候就已經完全放棄了？”

　　“自我分析過後，我并沒有可以在溺水時自救的能力。”

　　泰瑞爾迎上瑪爾瑟斯尖銳冰冷的目光，回答道。

　　“所以你就不再掙扎了？”

　　“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會浪費力氣去做。”

　　“‘不可能’？”

　　瑪爾瑟斯低聲又念了一遍這個詞，竟然微微地笑了起來。

　　“導都的工程師不正是將畢生作為代價來使不可能轉化為可能的嗎？”

　　一時間，泰瑞爾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