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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茉的花

(帕茉X瑪爾瑟斯)

作者:瑤柱

 

 

 

 

 

帕茉清晨從花園裡摘下的藍薔薇,新鮮的花瓣上還帶著未滴落的晨露。

 

她跟花朵小心翼翼道歉後,便用鋒利的剪刀裁剪下了那朵藍薔薇,瞬間插在提前準備好的弧形水瓶裡,它可以防止水快速蒸發。

 

必須趕在他離開魔女使館前送出去。

 

帕茉暗自下定了決心。

 

當她的思緒都凝結在一點,便不會考慮其他的問題。

希爾夫湊過來蹭了蹭她的腰,示意她時間不早該回到魔女使館去了。

 

這個地方不會有光。

 

天空給與地面一種長期壓抑著的亮色,好在她並不會被氣氛所影響。只是沒有太陽而已。

 

她必須去見他。

 

上個月中旬的一個星期五下午,那天大家預定是要一起歡迎新來的戰士。

 

不過大家並不包括帕茉。

 

那時候帕茉感受著下雨的天氣給她帶來的清爽,嗅著雨味的潮氣舒舒服服的在她的大閣樓上,窩進希爾夫毛茸茸的肚皮和尾巴之間睡覺。

 

她沒有聽見人群在樓下的吵鬧聲。

 

再大的聲音也傳不到三樓,何況她住的是更往上一層的隔間。

 

希爾夫似乎用他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窗外的喧嘩,他用濕潤的鼻子蹭了蹭仍在酣睡的帕茉,見她沒有要起床的意思便唔了一聲,趴下腦袋枕回自己的雙肘上。

 

除了希爾夫也不會有人叫帕茉起床。

 

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只有送遞任務的布勞和少許的女性,幾乎沒有人知道帕茉從來不住自己分配到的那個房間。

 

大家因為嫌棄從未打掃過的閣樓而忘記了這片寬闊地域的好處,它自帶的幾扇天窗能在白天提供充足光線。

 

帕茉在找到閣樓後將只鋪了一層木地板,空無一物的閣樓好好的擦洗了個遍,作為自己和希爾夫的家。

 

 

她在睡著前把還沒有完成的畫支在了褥子旁邊。非固定房間是不會有標配床的,好在帕茉本身並不介意睡在地上。

 

地上還有殘留的調剩顏料塊。

 

她畫畫技術不算精湛,樸實又笨拙。

 

不過沒有什麼關係,希爾夫總會用鼻子哼哼認同她。

 

直到晚上她才起。

 

她發現水壺裡沒有水了,打算下樓去拿。

 

下到地下室的廚房時必定會經過會客廳,要不然就從後門送蔬果的小道繞過去。

 

帕茉不想走遠路,便直接從大門樓梯走下去。

 

也正因為這樣,她順帶看到了那名不認識的新戰士。

 

今天剛到魔女使館任職的男人恰好從作為一樓辦公室的玻璃透明房間邁出,他幫著帶好門,手上還握了一卷扣著金章的紙。那應該是最新一版的魔女世界「所知曉區域」的地圖。它的更新頻率正好和新戰士入館日期相吻合。

 

帕茉記得自己拿到的還是最初版,她錯過了好幾次領取新版的日期。經過幾次長途跋涉的洗禮後她手裡的地圖已經殘破不堪,只是為了紀念第一版地圖所以她才沒有丟。如今地圖正卷著鎖在那個比她還大的雜物箱子裡,不會再用。

 

希爾夫的鼻子比任何地圖都要可信。

 

帶著希爾夫就不用擔心會迷路。

 

不過帕茉現在只想去廚房拿杯水。就算希爾夫也不能預測到會突然出現什麼人。

 

從房間裡退出來的那位拿著捲軸的男人,和大多數初次來使館的人一樣都沒有行李。

 

在帕茉腦內一閃而過的很多措辭和片段中,自帶行李的人她只記得那個有著羊角鬍的偵探先生,偵探先生提著一個很符合他秉性氣味的黑色皮箱,在上樓前還不小心磕到了台階。

 

那時希爾夫在那個皮箱上留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希爾夫的鼻子呼吸加重,吐露咻咻的聲音,他在懷疑眼前的男性。

 

接著他露出了一點點獠牙,如果帕茉不再說點什麼,希爾夫將遵從自己的想法用喉嚨發出不善的唔嚕聲。

 

顯然帕茉現在也有些不知所措。希望這時候有誰能幫她解決一下困難。而不單單只是呆立在男人對面,且手不自覺擱在希爾夫頸部的毛髮裡。

 

“瑪爾瑟斯。”

 

他開口了。

確實是男性的聲音。

 

先自我報上名字的男人把捲軸換到握著武器的手上拎著,他在希爾夫警惕的視線中往帕茉站的地方走了幾步,不過還有一些距離。接著他用牙咬下自己右手的手套。

 

現在他左手要拿的東西更多了。

 

出乎意料,男人向帕茉伸出了他的手。

 

“我是瑪爾瑟斯。”

 

這是要握手的意思?

握還是不握?

 

她想起廚房一側取水處總是擺好的一排灌滿了的玻璃壺。帕茉現在很渴,她想盡快的喝到水。

 

帕茉搓揉著希爾夫脖子上的毛,退後了一步,把手微微抬起了一點。

 

——然後附上了希爾夫的脖套。

 

“走吧,希爾夫。”

 

她用力扯了一下大狼脖子上的皮圈,用她村落裡的古語下了命令便翻身坐上希爾夫。

 

“帕茉,使館內不能騎——”

 

聽到希爾夫脖鈴搖晃發出的清脆聲響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的布勞半張著嘴,含著還沒喊完的那半句話。

 

“……希爾夫。”

 

少女早就沒影了。

 

“剛才帕茉是在這裡吧,瑪爾瑟斯?”

“嗯?嗯。”

 

提著斧槍的男人點了點頭。

 

就這樣掉頭離去的少女在廚房摸到玻璃水壺後似乎清醒了過來。

 

必須正經的再和他問一次好。

 

但是她端著玻璃杯回程時卻選擇了從使館的側樓梯爬回自己的閣樓。這條道路也是她自己摸索掃出來的。

 

現在還不行。

 

一路上都有希爾夫幫她探路,叼著手電筒。

 

她用身體撞開閣樓的小門,坐回攤在地上的褥子裡。壁爐裡的火將要熄滅,暗色的炭火舔舐著被爐灰掩蓋了的少許木炭。

 

還是很想打聲招呼。

 

帕茉透過裝著水的透明玻璃杯看見自己早上畫的花朵。扭曲的顏色比原來要來的更亮,線條似乎也更直一些。

 

帕茉畫的是藍薔薇,那是她最擅長的一種花。

 

她暗自決定她該怎麼做。

 

一個月的現在,認為已經適應魔女使館生活的瑪爾瑟斯在領完下次任務後打算先回房間換套衣服。

 

 

走廊的燈是需要自己按開的,每天晚上十二點後會自動關上。

 

瑪爾瑟斯當然不知道那個開關只是個裝飾,以及按鈕消失從後面鉆出來的人到底要幹嘛。

 

他反抽武器時第一想法是這個使館哪兒都有假墻,防不勝防。第二是這個世界好像不會再死一次,不用那麼緊張地去防禦。

 

第三則是那個姑娘在踩到他靴子的前一秒剎住了車,可是她好像沒有意識到快速開關的活動門打到了她的夥伴、那匹狼的鼻子。

 

“抱歉希爾夫,我不知道倒多少油做潤滑才好,也許有點多?”

 

哦他叫希爾夫。

 

瑪爾瑟斯收回了他的斧槍。

 

“你好?”

“上次、”

 

帕茉把希爾夫從開合不穩的門裡解救出來。

這個暗門太久沒用了。

 

她已經習慣魔女使館裡通用的語言,調整一下語氣她就能流利地說出來。

一直以來都由負責她學習的魯卡親自教導,除了寫作還有些困難以外,正常對話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少女一點也不緊張。

 

帕茉在此之前喝飽了水,她沒有理由不再去做那件事。

 

“瑪爾瑟斯先生。”

“是、是的?”

 

少女上前一步。把插在玻璃瓶裡的藍薔薇遞給了他。

 

 

花瓣碰到了他的手。

 

她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瑪爾瑟斯。

 

“歡迎你來到魔女使館。我是帕茉,還有希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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